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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孩的影子,背光著所以看不出面孔。

她哭著說:「求求你,放過我好嗎?」

火車行駛,一路風景模糊,吵雜。

車窗上的霧氣凝結成水珠,我將臉貼上。

「嗚... 好冰」

但也漸漸習慣了...



「那誰要放過我呢?」



「誰啊!?」




睡到一半,突然有人把我拍醒。

是同一天早上,只是過於失落就只好用睡覺來逃避,而我睜眼...

看見了不知是男是女的人,他充滿一種溫柔的氣質,但從他小小的眼睛裡,我覺得他一定隱藏著某種心機,用柔軟的外表掩蓋狐狸般的狡猾!

他坐在我床邊的椅子輕輕的說:「你不用爬起來沒關係! 我是你的主治醫生,想跟你聊聊。」

那細細的聲音確實感受不到敵意,也是! 這是他們的專業... 我打量了他有點怪異的髮型跟胸部,恩... 是公的沒錯!?

我清楚知道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和面對一個陌生的人,不能輕易放下戒心!

所以除了最淺的基本資料以外,我全部以假假真真的答案回覆,一下可憐、一下緊張,對於我有什麼需要幫助的,皆用難以言喻

在他離開之前表示,他會再抽空來找我深談,我想... 他是看穿我的嗎? 還是真的產生憐憫?



難以言喻。

的確如此... 我根本不知道我能說什麼、該說什麼?

難以言喻到底是欺騙、隱瞞、還是身不由己?



我想除了走下去... 沒有其他辦法了。



在我充滿戒心的持續探索下,我已經跟好幾個護士與住院醫師談論自己的背景與狀況... 接著我被換到了稍微良好的病房居住

那棟大樓裡的病患問題似乎比較輕微,至少看起來是。

我一進房間,看見有人馬上用棉被蓋住了自己,直像一顆饅頭的伏窩著

我很可怕嗎?

很好。那就別惹我。

我安靜的走到自己的床位,兩個室友以好奇的目光在觀察我,而我假裝沒看見,更換新的床單棉被,並且把行李整理,對於室友的招呼與疑問,我的回話不超過三個字。

走出了房門,一位年輕的護士被奉命帶著我介紹醫院內部,告訴我一些生活上的須知。

我認得這個護士!

她看起來有點羞怯,在我剛轉來此病房時,辦手續的工作人員就是她,那時我與她四目相對,她在我臉上停留了幾秒,是一種遲疑。

類似看見故人的那種表情,她大概覺得我很眼熟吧!?

從前些年開始... 我就不停的被說跟某某某很像之類,畢竟我不帥,但也沒醜到讓人想觀察的地步才對?

而後來她在向我詢問狀況做心理跟智能測驗時,我騙倒了她!

我何來的自信認定自己拐到她了?

我從她疑惑且好奇的樣子就知道,我的詭異,我的洒脫,我的隱藏引誘了她...

我相信我的出現總讓她安靜不語就是最好的證據,如果我持續進攻她應該會愛上我吧!

愛上我的病態。我自信。

但遊戲到此為止! 我來可不是要消磨生命的。

我清楚,在這邊的一天也是一天。



午覺起床時,是被醫院內播放的輕音樂吵醒,原本是一陣不悅,因為找不到地方脫下我的面具,就連睡覺也是!

算了... 脫下以後也還有另一層。

但漸漸的我感受到一股愉快,這愉快是音樂的魔力! 我一向熱愛著音樂。

三島由紀夫在金閣寺中寫到,音樂是超脫美與不美的限制,是金閣無法影響但他也無法不承認的美好。

只是到了最後它又轉為懷念,懷念跟悲傷總是密不可分! 就像喝完酒的醉意

我在做懷念這舉動時眼框不知覺的泛紅... 我蓋住了自己,靜靜的聆聽。



靜靜的...



面具斑剝了。

一片一片...

在房裡最不為人知的角落。



我感謝都是它害的,害人精,謝謝。






音樂停了!?

我拿出了筆,寫下無法傳達的思念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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魚缸日記:

二零零七年十月二十八日,新病房的第一個白晝。

午後響起的音符縈繞在心頭,勾起回憶的甜美與一陣悲。

老師,我好想妳。我好想能持續伴留在妳身旁,聽妳彈著琵琶。

征征聲唏,躺在您的床上,靜靜聆聽。

我懷念於期末將離別時,妳感傷的臉龐,妳的話語。

我知道我是被需要的,因為它們。

若能回到您的身邊,麻煩彈琴獻給我。感覺那股溫柔。

這些露骨的字為何於此時才存在?

因為我真的不曾感覺「愛」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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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說故我思:

「我信,因為荒謬。」

它是非理性的,所以才相信。如果信仰所訴求的是我們的理性,而非另一面,那它就不叫信仰了。

我沒有宗教...

我信仰愛與人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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